因为他得你很爽吗

眼前的男人,听声音大概很年轻,声线清朗。苏郁视线里,所有一切都是晦暗无光的。可比眼前这晦暗更深的,是男人高大的身影,沉沉地压在苏郁心头。白嫩的指尖因为环境,显出斑驳的灰扑扑的脏,反倒衬着未被沾染的地方洁净得让人心痒。此刻,那让人心痒的纤白指尖打着颤,勉力向上伸着手,试图借着铁链的力道直起身子。裴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这细小的举动。他知道,那链子上,满布着褐的锈,块状的,颗粒状的。会疼吗?她手上还有伤口。——这想法一出,他指尖都发僵。他仰起头,夜视能力极佳的他看见了造价极高的吸音墙体上,布满了陈旧的蛛网。他觉得他的心上也是如此。苏郁面上无甚表情,心头却自嘲,俘虏的下场真是令人绝望啊。其实她身上软得很,全身力气都架在头顶的那副镣铐上,靠那副镣铐吊着。还有胸前男人的胳膊上。终于,一声哗啦脆响里,她反手握住了头顶的锁链,那锁链在她掌心绕了一圈,紧贴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她更好使力,也更疼。人抬起头,脸上是裴溯从未见过的冷硬,眼里的光华也是,熠熠的,闪着光。裴溯低头看她,两人目光相撞。距离不过两指,可她看不清。裴溯嗤笑,手上更是肆意妄为的拨弄。苏郁咣的一声将铁链摔在身后的铁架上以示不满,眼泪却不像她的态度,倏的一瞬就落了下来。“如果说了,你们会优待俘虏吗?”嘶哑的声音听着很吓人,可苏郁此时却希望更吓人一些,更破败一些,更粗糙一些。裴溯目光一瞬间定在她眼睛上,苏郁回视。尽管心里知道,要苏郁背叛国家,怕是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难受。可是心里有丝念头莫名其妙地破了土,她讲些什么他并不在乎,铲除异己是威尔逊和老布朗的手笔。可那粒小芽甚至气势汹汹地,借着心头的那卑劣,促着他,诱导苏郁背叛。背叛裴厉。于是他饶有兴致地问:“说说看。”直到此时,他还是心存些希冀的,直到人旁敲侧击地询问她那位“大哥”是否在隔壁受刑,他的耐心耗尽。自己甚至脱力到喘不过气,却还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裴厉。手中的皮带凌厉划破空气落在苏郁身上时,她只短暂地尖叫了一声,之后,她甚至都没再瑟缩哪怕一下。这一下用了他十成的力气,皮带硌在他缝针的伤口上,血已然压不住了。嫉妒,不甘,心疼,绝望——像烈火把他最后的理智烧了个净。他将皮带砸向墙面,流着血的手掌住苏郁小巧的下颌,迫使她已然落下的头抬起来。额头亲昵地抵着她的,像在说情话,甚至还颇为体贴地帮她把散开的头发挽向耳后。真的很温馨。如果男人手上的血没有沾在她的脸上,如果男人没有一下重过一下地抚摸她的脸,直到那血粘稠地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流,如果男人没有戏谑似的调笑,“就这么心疼他?因为他得你很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