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将那些数据快速拍照存盘，手机收进口袋，转身大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雨还在下，雷声逐渐逼近，像整个天空都要炸开。 凌昀晏从影中走出来，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却浑然不觉。 他目光直视远方某处，脚步越来越快。 他要找到周里。 不是为了问话，也不是为了对质。 是为了杀了他。 他已经不想知道更多了。 心里只剩一件事——毁灭。 他一路淋雨，走了一小时，在城市边缘一家咖啡店拐角停下。 大雨浇不熄胸口的怒火，他站在街角，湿透的衬衫贴在背上，呼吸混着雨气，像冰刀刮肺。 下一步，就是动手。 但就在他举起手机，准备查找周里的位置时，指尖却在屏幕上停了下来。 某个念头毫无预警地穿进他脑子里—— 他想打给伊轻轻。 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那一瞬间，莫名想听见她的声音。 不是为了请求，也不是为了告诉她什么情报，甚至不是想问她该怎么办。 他只是——想打给她。 就像一个人走到毁灭的边缘，所有理智都快崩溃时，脑中却浮现了某个不该出现的名字。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震住了。 指尖悬停在通话键上，眉头皱得死紧，试图把那一瞬间的念头逼出脑海。 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她？ 真他妈可笑。 他轻声低咒了一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嘲讽自己不该有这种软弱。 但最终，他还是按了下去。 信号穿过湿气与夜，铃声响了两下就被接起。 「喂？」她的声音带着呼吸，听起来刚从某份数据中抽离。「凌昀晏。」 他没说话。 只是沉默。 对方也没追问，只静静地等着。 然后她像是猜到了什么，语气淡淡的，「你现在在哪里？」 他依然没说话，喉头感觉被什么堵着，但指尖却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她轻声道：「我猜你不是想报告行动……你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人看得见你现在的样子。」 那句话一落，他彷佛整个人被摊开。 她看穿了。 她不在场，却最靠近他。 被人说中了那一块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空洞，凌昀晏忽然有点喘不过气。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咬着牙活下来。 但此刻，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并不想一个人承受。 原来，他也想有人知道—— 他快疯了。 手机那头静默了几秒，然后传出她的冷言告诫，「别被欲望驱使。」 「你他妈没资格说这句话。」听到她依旧冷静的语调，他几乎是低吼出声。 「呵。」她冷笑，「起码我知道轻重缓急。」 那句话如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却又让他猛然平静下来。 「凌昀晏。」 他脚步一顿，声音明显带着杀气：「别劝我。」 「我不是要你放过他。」伊轻轻的声音一如既往，「我只是想告诉你——」 「杀了他，还不够。」 凌昀晏彷佛被什么狠狠掐住了呼吸，停在原地，眼神幽暗得像即将碎裂。 他紧紧握着拳，指甲陷入掌心，却毫无知觉。 她说得没错。 但他现在——只想毁掉一切。 作者的话： 接下来h连发!! 好久没发作者的话了，谢谢支持到这里的宝宝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