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棚里的西洋菜长势喜人，有一众细心的工照顾，周苫放心得多。待第一批菜长出来，周苫分发给工人，又取了些自己回家做来吃，味道无误，新鲜度堪比时季产的。于是她免费分发给工人种子，让她们在她先前分给她们的地里都种上，不必心售卖，长成后一律送到庄子里来，由她兜售给祥粹楼。 光靠卖菜，年底前是救不出浣衣局里所有人的，搞建筑赚得钱同样有限，而且工期长，想得到尾款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农业现在更是别指望，从播种到收获，短则几个月，长则要一年，她等得起，浣衣局里的人可等不起。看来想接周府上下出来过年，还得想个别的来钱快的法子。 矿产是暂时别想碰了，毕竟浦鹓雏还盯着自己。盐业也被官府垄断，她根本不进去手，总不能贩卖私盐吧？她可不想再给浦鹓雏抓到把柄。综上，剔除最赚钱的两个行业，思来想去，其次利润大的，她能光明正大做营生的，也就只有丝绸与瓷器行业了。 这两个行业可以说是古代的技术堡垒，没点手艺做不细，甚至到了现代，在机器的加持下，也依然离不开人工作，可见其技术含量多高。 说就，周苫跑遍全城，买了所有做丝绸与瓷器的工具，凭着现代人的知识经验，手把手一步步详细教工们如何制造超出现有技术水平的丝绸与瓷器。又连轴转地忙了几日，首批货做出来时，她查了查，挑出瑕疵品总结经验，统筹复盘制作过程，写下既能节省开支又能加快量产的方案，监督陪伴工人们直至她的逐渐上手熟练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后续计划。 酒香也怕巷子深，货再好没人知道那就卖不出去。周苫先是买通全城的小孩儿，教她们几句简单易记的顺口溜来宣传她的产品。 等有人慕名而来，客人如果买丝绸，她就送其一个茶壶盖儿，如果是买瓷器，她就送对方一张八折的丝绸票券。如此一来，就算没有买另一种商品打算的人，也会经不住产生购买的欲望。 没几日，周氏丝绸和瓷器物美价廉的名声就在凤城传播开来。主动来买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已是门庭若市，但还远远达不到周苫的目标。 将周氏丝绸与瓷器远销全国的同时，她找上宋清借，想借她的船支帮忙将她的丝绸瓷器出口到海外，她会给予她一定抽成。 “小家伙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 祥粹楼的顶层阁楼中，宋清借倒了一杯茶，手指倒扣桌面，叫少过来喝。 周苫坐到她对面，一口饮尽后，笑嘻嘻蹲下去，手扒在人膝盖上，撒娇讨好道：“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又不是不付钱，你还能多一项收益，不好吗？” 宋清借右手胳膊肘架在桌上，手托着侧脸，明一笑：“见者有份，我不光要你卖出去的货的抽成……我会建一支船队，专门帮你将东西卖到天涯海角，但你这丝绸瓷业，我要占一半股。” 周苫听后张大嘴：“这就太贪婪了吧姐姐？” 宋清借撩撩头发，理所当然地笑道：“商人就是这么无利不钻，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一半也太多了，能不能商量商量？” “放眼望去，你能求得到的有经验的行船，也只有我名下的了，你大可以找别人去，但别家不知根不知底，也不像我会稳定地支付海盗过路钱，船开到一半你的货会不会被劫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其实在来这儿前，周苫就已经权衡过一遍了，别家要是好，她早就找别家去了，来找宋清借就是心里明白她的海船是最安全的。 “好姐姐～一半真的太多了，能不能行行好，通融通融，我赚这钱是要用来赎家里人出来的，你可怜可怜妹妹嘛～” 周苫无计可施，只能厚着脸皮抱住人的腿撒娇求情。芙蓉桃面的小美人儿这么甜言语地求你，任谁也心硬不了。宋清借低头，与那双水汪汪的狐狸眼对视，少目光清澈勾人，里头似藏着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只是望着，就不自觉受其诱惑，一步步沉溺进这诱人的黑渊中去。 “想救人，怎的不来求我？”宋清借捏起她的下巴问。 “怎么好事事都来烦姐姐，我们非亲非故，有什么资格让你出那样大数目的一笔钱？” 周苫的回答细若蚊吟，伴随着低头时不好意思的浅浅娇态，更让人觉得其柔媚无比、惹人怜爱。 “都做过那样的事，还非亲非故？” 八面玲珑的宋清借惯爱欣赏周苫身上这股有意无意露出的清纯魅惑之感，狡猾的小狐狸也有呆萌打盹的时候，实在可爱。 周苫微微歪头，露出不解的神。宋清借捏下巴的手摸到她上，拇指指腹擦着饱满的轻轻摩挲。“我给你十万两，你先拿去赎几个人出来，就当是我买你一半股的钱，直到你赎出所有人后，我才要你一半的营收，这期间你赚得钱，我一分不会要，便算作……我送给自己小情娘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