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上了她的Alpha
——她該怎麼辦?
桑含宴的指尖微微顫抖,卻無法克制地緊握成拳。
她該推開景敘的,她該立刻轉身離開的,可是她的腳步像是被釘死在原地。
「妳在逃避什麼?」景敘低聲問,聲音裡帶著隱隱的顫抖,卻又透著某種偏執的堅持。
「小敘……」她終於艱難地開口,聲音卻沙啞得不像話,「我們不該這樣的。」
景敘的眼神狠狠一顫,像是被這句話刺痛了什麼。
「不該?」她輕笑了一聲,「那妳告訴我,什麼才是該的?」
桑含宴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是啊,什麼才是「該的」?她從來沒有給景敘一個答案,甚至連一個完整的解釋都沒有。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逃避,一次又一次地推開她,卻從未問過自己——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她真的,只是想逃離景敘嗎?
她的記憶倒回到那個夜晚,她記得自己的喘息、記得自己顫抖的雙腿,記得自己緊緊攀附著Alpha,渴求著更多的擁抱與親吻。
她記得自己在失去理智的瞬間,呼喚的名字是——
「小敘……」
景敘的眼神定定地鎖住桑含宴,像是要從她眼底挖出最真實的答案。
「妳倒是說啊,」景敘步步緊逼,語氣裡帶著壓抑許久的委屈與怒意,「什麼才是『該的』?我們到底該是什麼?」
桑含宴的指尖幾乎掐進掌心,指節泛白,她知道自己該逃,可她的雙腳卻像生了根,無法動彈。
她不能說。
她不該說。
她的世界不能有這樣的情感,不能允許這樣的感情存在……可是,當景敘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時,她卻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
景敘的眼眶微微泛紅,卻依舊逼視著她,等著她給出答案。
「妳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要留下?」景敘的聲音低了些,裡面帶著一種近乎脆弱的顫抖,「從妳懷上景棠的那天起,妳是不是就決定了要離開我?」
「不是的。」話語脫口而出,快得連桑含宴自己都來不及意識到。
景敘怔住,「那是什麼?」
桑含宴的呼吸微亂,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她不能再說了,她該停下來,她該結束這場對峙,可是當她看到景敘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失望時,那股壓抑許久的恐懼猛地襲上來,讓她害怕得發抖。
她不是不想說,而是她不敢。
她害怕自己承認,那夜她並非誤入瘋狂,而是她的本能從未抗拒過這個Alpha。
她害怕承認,她的信息素早就記住了景敘的味道,她的身體、她的靈魂,都已經在那一刻,向這個Alpha臣服。
她害怕景敘會徹底恨她。
更害怕……景敘會選擇放棄她。
「小敘,」她終於艱難地開口,聲音卻顫得不像話,「我……我沒有想要離開妳。」
景敘的身體微微一震,「那為什麼?」
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肯面對她?為什麼讓她一個人等了這麼久?
「因為……」桑含宴深吸一口氣,終於把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因為我害怕,小敘……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們之間的關係……」
「關係?」景敘低聲喃喃地重複,像是在消化她的話語,「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桑含宴閉了閉眼,眼底閃過痛苦的掙扎,「我是妳的媽媽。」
「——可妳也是我的Omega。」
景敘的話語不帶一絲猶豫,卻像是一道驚雷劈進桑含宴的腦海。
她的心狠狠一顫。
她當然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從她第二次分化為Omega,從那個夜晚過後,她的身體就誠實地記住了她的Alpha是誰。
她的本能渴望景敘的信息素,她的身體會在景敘靠近時無法自控地顫抖,會在嗅到她的氣味時忍不住放軟,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自己——她不能回應,她不能讓這份情感繼續發展下去。
可她真的能抹去這一切嗎?
她從來都不是個果斷堅定的人,否則她不會選擇逃避這麼久。
「妳愛我嗎?」景敘忽然開口,打破沉默。
桑含宴的指尖微微顫抖,「我……」
「我知道妳的顧慮,」景敘看著她,語氣出奇地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壓迫,「可是,妳不能否認自己的心。」
桑含宴的喉嚨乾澀得幾乎說不出話,她知道景敘在逼她說出真相,而這次,她再也無法逃避。
「……我愛妳。」
話語一出口,她的眼淚便止不住地滑落。
她終於承認了。
她愛景敘,不只是母親對兒的愛,也不只是本能的吸引,而是一種她無法解釋的、深刻得幾乎無法擺脫的愛。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景敘的瞳孔驟縮。
「我愛妳。」景敘看著她,「是兒對媽媽的愛,是情人對情人的愛,是景敘對桑含宴的愛,是景敘的聲音低沉,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深重的情感,「是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割捨的愛。」
桑含宴的指尖微微顫抖,心跳混亂地撞擊著胸膛。她該推開她,她該否認,她該假裝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可她做不到。
她能夠欺騙自己許多事情,唯獨這件事——她愛景敘,從來都愛。
可是,她又該如何面對這份愛?
「可是……」她的喉嚨乾澀,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們不該這樣的。」
「為什麼?」景敘的目光沉沉地鎖住她,「妳害怕別人的眼光?還是害怕妳自己?」
桑含宴猛地睜大眼睛。
景敘一語道破她內心最深的恐懼。
她害怕的從來都不是世俗的眼光,而是……她自己。
她害怕自己對景敘的渴望,害怕自己早已跨越那條界線,害怕一旦承認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妳覺得我不知道嗎?」景敘忽然輕笑了一聲,卻帶著苦澀,「每次妳見到我,妳的眼神都是逃避的,可是妳的信息素卻從來沒有騙過我。」
她說著,緩步走近桑含宴,Alpha的信息素像網一般籠罩住她,「妳的身體渴望我,妳的心……更是無法割捨。」
「住口……」桑含宴顫聲道,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後退,直到膝彎碰上床沿,跌坐在床上。
景敘低下頭,伸出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後頸,指腹在她的腺體處流連,感受到她微微顫慄的反應,聲音也變得更加低柔:「我不會再讓妳逃了。」
桑含宴閉上眼,呼吸紊亂,眼淚無聲地滑落。
「我害怕……」她終於低聲承認,「我害怕一旦承認了,我會再也離不開妳……」
「那就不要離開。」景敘輕輕地吻上她的眼淚,聲音溫柔卻堅定,「妳已經離開太久了,媽媽。」
桑含宴顫抖著,眼淚滾燙,劃過臉頰,她的理智在一瞬間崩裂。
她不能再逃了。
她的指尖顫抖地覆上景敘的臉頰,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曾經那麼依賴她的孩子,如今已經成長為能夠將她逼入絕境的Alpha。
她抬起頭,望進景敘深邃的眼眸,那裡有炙熱的愛意,有不容拒絕的決心,更有她無法抗拒的深情。
「……小敘。」她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像是千萬遍壓抑的情感終於決堤。
然後,她吻上了她的Alpha。
那一刻,所有的抗拒、掙扎、道德界線,都在彼此纏的舌間消融。
景敘猛地收緊雙臂,將她擁進懷裡,深深地吻住她,不容她退縮,也不給她逃離的機會。信息素纏,氣息錯,吻得激烈而貪婪,像是要彌補這兩年來所有的距離與痛苦。
「妳終於承認了。」景敘低啞地開口,貼著她的,聲音裡滿是壓抑許久的渴望與狂喜。
桑含宴輕輕地喘息著,眼神迷離,後頸的腺體因為Alpha的氣息而顫動,她輕輕閉上眼,將臉埋進景敘的肩窩,輕聲呢喃:「……不要離開我。」
景敘輕笑,低頭再次吻上她的:「這句話該是我說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