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的声音，唤回了乔律游移的注意力。 他不能把季优缠得太紧，一旦被对方发现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季优立马就会吓到逃走。比如刚才在陆子家，他就差点暴露了。 现在他还是乖乖送她回家吧。 乔律按下发动键，瞄见季优正在出神，抬手碰了碰她额发，关心道，“小优在想什么？” 季优没躲，她盯着自己的手，似乎有话想说。 “——我现在还不太想回家。” 乔律说到了车上再抱她，却并没这样做。明明她该松口气，却莫名失落起来。 这一点情绪的变化并不严重，比起她以前面对陆子要默默吞下的伤心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她在乔律面前，哪怕羞耻，都好意思提出自己的诉求。 “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当然。”乔律迅速答应道，“这是我身为恋人的义务……需要我陪你多久都可以，做什么都行或者什么都不做。” “嗯！” 季优恍然大悟，恋人就应该如此。 她再说谢谢就不合适了。她身体先于大脑，伸手抱了抱他，然后迅速坐好。 乔律猝不及防，他的颈窝被头发蹭过，留下了些微痒意。他怔怔看着假装无事发生的季优，嘴角扯出柔软的笑意。 “那就去你家吧。”她说完，忙补充，“不是说要做什么。” “明白。还请相信我。” 乔律不是促狭的人。他给了答复，便专心开车。 这让季优感受很舒服。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懂如何和男生相处，就是无法应对男生某些千篇一律的“幽默”，这让她不舒服，她也会下意识回敬些让他们也不舒服的话。 她对着窗外变化的街景，突然出声问，“乔律，你以前上学是不是很受生欢迎？” 乔律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小优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嗯就是突然这么觉得而已，这是对你的肯定。” 季优觉得跟他相处舒服，自然也有其他人会这么想。 在这之前，她其实没怎么好奇过乔律的恋爱史。因为乔律的过去不用想就应该很丰富，在两人协议开始之前，她找他要过他近期的身体检查报告，乔律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但就在刚才，她突地就好奇起来，伴随着胸口一丝淡淡的她特别想忽略不计的酸意。 “这个嘛，我无法回答，我没有了解过那些孩子们的想法。” 乔律在红灯前停下，转过头认真看着她，“如果我说我在此之前没跟生往过，小优会信吗？” 季优的双眼微微睁大，在他的注视下耳廓发烫，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为了保证通安全，乔律很快转回头，目光平视着前方，然后舔了舔自己燥的。 “——不是不信，我只是很惊讶。”她情绪恢复后玩笑道，“就算是哄我开心，也谢谢你了。” 季优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内，但乔律亲耳听到时依然忍不住胸闷气短。 他在下一个需要等待的十字路口，随手拿出自己手机递到她手上。 “小优对我的过去感兴趣的话，可以看我的相册哦。密码是010820，不是谁的生日，是我第一卷漫画发售的日期。” 季优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松地把手机给她了。 就算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太好，但她实在禁不止诱惑，打开了。 乔律的手机桌面是风景照，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在公园拍的晚霞。 她点进相册，看到了十几个相册——文字灵感、彩参考、约会参考、生活信息、以及无间断的年份标注。 等等等等，怎么还有一个叫小优的相册。 她心虚地先点开了那个相册，里面只有零星的几张照片，有两张应该是从她朋友圈下载的，剩下几张是前几次他拍的，都是她允许保存下来的。 实在挑不出什么错来。 她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乔律，定住心神，打开了年份稍早的相册。 “你那个时候头发那么短？”她诧异，都不敢认屏幕上那个皮肤黝黑、留着极短寸头的男生是他了。 “嗯。”乔律不好意思地抿，“那个时候在练棒球，所以很奇怪。你可以看我大学的，跟现在差不多。” 他只是想证明他的过去，情急之下忘了自己曾经那副造型。 “不奇怪啊，很运动，很好！”她肯定道。 什么奇怪，应该是超级光好不好。 换作五年前的她，肯定第一眼就会被迷得死去活来。当年她就很喜欢看陆子踢球。 “你觉得好就好。” 这下换成乔律不自在了。他很快也联想到了陆子，“还是说小优更中意这种类型吗？” “没有。”她口是心非道，“你现在更帅，恩很艺术，很。” 到她第一眼看见都恐惧到不敢跟他讲话。 她想到一个说法，“帅到别人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每根头发丝都有朋友。” 这个夸奖并不会让乔律高兴，他语气幽怨，“小优也这么觉得吗？” “不是不是。”季优辩解道，“只是互联网最近流行的说法而已嘛。” 乔律呼出一口气，有点委屈地申明，“我真没谈过恋爱。” 当时还叫成黑木律的他在高中生恋爱才是常态的中学毕业，被递情书，被邀请放学一起回家，被索要校服第二颗扣子算是家常便饭了。 即使他并不温柔的个劝退了一些孩子，但脸和身高都是极客观的存在，更遑论他还在棒球社团待过两年。 而他自始至终保持着单人行动，不回复任何与学习、部活无关的邮件。 所以他被班上孩子吐槽是铁壁男也不奇怪，背地里都是一口一个“铁壁之律”。 乔律被这个称呼困扰过好一阵，觉得这简直老土得要死，有时还会招致某些莫名其妙的征服欲。 但真正心动后，他便觉得前桌的野田同学赐予他这个称号，简直再正确不过了。 他就是铁壁，一扇为了能跟小优相遇才竖立起来的坚不可摧的铁壁。 在认识小优以后，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哪怕是她露出的一个微笑，也如狂风急雨，轻而易举将他翻倒在地，长躺不起。 （就是节奏慢慢的纯爱小情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