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先逃走吧,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小冲怡情)

你猛然惊醒。 光透过窗帘勉强挤入不够宽敞的里间小卧室,屋外也传来四声杜鹃的啼叫,一声又一声回荡着,吵得你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你捂着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春梦,睡一觉不仅没有休息好,反而更累了,尤其是胳膊,跟甩了一天铅球似的,痛得发酸。 当你挪动双腿掀开被子,看到床上一滩污秽以及褶皱时,血似乎在你体内凝固,你瞬间明白那不是梦,昨天夜里,你目前见到的唯一一个人机队友真真切切地强了你,并且在你体内为所欲为,将那些恶心的白浊内进你的子之中。 死了算了。 房门门锁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原样,仿佛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仿佛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你烦躁地扯开窗帘,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大雾弥漫树林之中,恐怖游戏的天空永远一片饱胀的铅灰,晨光透过雾气艰难地洒下,比正常的天低了30%饱和度。 试探打开房门露出个头,属于喻明舟的床位空空如也,他把他的小空间打理得十分舒适,窗台边沿还放了一盆长势喜人的多。 还好他不在,你一时半会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你此前从未住过房车,因此连洗澡都洗得磕磕绊绊,用花洒清洁下体时,你努力用手指去抠挖出内残留的,视野左上方的欲值又开始窜升,连带着你产生了一股浓烈的恐惧感,仿佛狭窄的浴室中藏着什么未知之物,仿佛闭上眼睛清洗头发时,浴室门外有什么东西在徘徊。 这导致你只是洗了一会儿就腿脚发软、最后坐到了地上,一半被吓的,一半又是因为欲,但你又怕清洁不到位怀上什么不该怀的畸胎,最后低低喘着气把自己的欲值抠到最高,在恐惧和欲中,你又一次瘫软在小小的浴室里瑟瑟发抖,腿中间不停地出一汩汩水流,分不清喷出去的是尿还是爱。 这破mod覆盖没做好,导致欲值并没有完全覆盖原版本的恐惧值,而是以共存的方式存在,当你感到欲上升时,同时也会感觉到同等的恐惧。 一想到你在未来探索灵异场所时你会被鬼吓到高,你就又觉得死了算了。 你坐在地上缓了很久,直到欲值归零,才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身,拖着发麻的双腿挪出浴室这种不祥之地。 趁着喻明舟不在,你继续着身子扎进情趣服饰堆里翻找能穿出门的衣服,最后还真让你扒拉出一件过大过长的T恤裙,胸片印花是一串英文翻到背面,这件衣服在屁股的位置标了一个安全出口的符号。 但是这件衣服的布料最多,嫌弃归嫌弃,羞耻归羞耻,你还是把它套在了身上,总比透视装好点。 刚换上衣服,就听大门门锁发出一声咔哒声响,你警惕地向后退去,只见喻明舟的脑袋探了进来,他拎着一袋热腾腾的煎饼和豆腐脑,对你腼腆地笑了一下。 看他实在不像是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但保险起见你还是戒备地问道:“你什么?” “我去买早餐了。”他像是即刻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似的,挺乖巧地回复道,“还是按照您之前嘱咐的那几样。” 你看到他就发怵,不由自主地向后边躲,一边躲一边从吧台上抽了一瓶啤酒,准备看局势不对就一把打碎砸他。 喻明舟脸上的表情切换成了惊讶,他停在原地,问道:“很抱歉让您感到不适,但是可以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你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站在原地选择看他下一步举动,没想到他也维持着惊讶的表情不动了,像是也在等你的下一步举动。 足足过了五秒钟,喻明舟方才试探地问道:“M士?” 好强烈的人机感,超级像过剧情时太久不作触发了待机语音…… 你还是没理他,结果你俩又继续这么僵持了五秒钟,他又试探地问了一句:“M士,您在吗?” 而你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远处。 合着真是人机啊! 你顿时放心了不少,至少对面只是依照程序运动的没有思想的NPC,只不过这些NPC背后都有人工智能大模型的加持,所以会显得更像真人,但再像真人也不会是真人,还是有不少露出破绽的地方。 但是在昨天夜里,“他”的表现却不那么像人机,难不成还有什么触发机制? 夜里的记忆犹如梦境一样开始模糊,不知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发挥了作用还是那本来与梦境没差,你在喻明舟的一声声待机语音中放弃了思考,样本数量太少了,你得见到更多NPC的反应才能推演出来这是为啥。 不过你转念一想,如果你真的是穿越到[严苛遵照你那个打了80G情mod的游戏设定]的游戏世界,按照现在的人工智障的记忆程度以及昨晚那个独立出来的夜袭mod设定,喻明舟应该也不会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在喻明舟再一次触发待机语音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你试探地问道:“你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比如肾虚,疲惫,或者自己撞邪了什么的?” “没有呢,我反而还觉得神清气爽,就是眼睛有点痛,可能是昨晚熬夜导致的。”喻明舟适当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但依然遵循人设,老实回答了你。 ……翻一晚上白眼这眼睛能不痛吗。 好在对方没有记忆,你重重叹了口气:“行吧,对了,阿梅回来了吗?” “她刚才还给我发消息……哦,她说她快到了。”他掏出手机在你面前摆弄着,但在他脸上镜片的折下,你看得到他手里的屏幕只是象征地亮了一个白屏,屏幕上空空如也。 怎么说呢,现实中看到这种事还是挺毛骨悚然的。 你挪开视线,立马转变了话题,“话说我们在哪儿?附近怎么这么荒啊?我们不能去市区吗?” “蛇相山背面的自然公园啊。”喻明舟理所当然地编造着答案,一边双手在白手机屏幕上乱打着字,“这个地方您亲自挑的呀,您说这里风景很好,而且水电齐全,租金便宜。” “我亲自……?”你哽了一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为啥非要住房车……我们没房可住吗?” “M士,我们的宿舍在几天前就已经被烧了,那里目前还在整修。”他对答如流,“火也是你亲自放的,因为第一次探索招来的‘东西’缠上了您,所以您不得不在宿舍里进行除灵仪式,但在除灵仪式的最后一步,由于那个‘东西’扰了您,导致您作失误,除灵仪式中的大火蔓延到了整栋楼,好在M士您还有这辆房车,否则我们要一起露宿街头了。” “啊?等等……”你在他的回答中终于意识到了他说的就是第二个主线任务,在那个探索闹鬼老楼的任务中,探索的闹鬼老楼就是你们曾经的宿舍楼,好在当时楼内没什么人,只不过经此一烧不少背景板员工离开了你,只留下阿梅、喻明舟、S。同时也是游戏中提醒回坑玩家前情概要的委婉方式。 虽然印象不多,但你记得在后续剧情中,这辆房车也会加入烧烤大派对之中…… 你瞥了一眼,主线任务的倒计时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大概等阿梅回来之后,按照游戏原有设定,外出人员收集情报回来的话,游戏会自动推进主线剧情。 ……要不还是跑路吧。 房车再怎么说也是车,有四个轱轮子还能跑,你在那一瞬间下定决心,忍着浑身的酸痛窜到驾驶座的位置,路上还不忘从喻明舟手里收缴早餐,他看着你一边撕咬煎饼一边松手刹点火发动引擎的样子一脸茫然,似乎第一次知道这是一辆可以动的车似的。 你在房车发动的呜呜声中朝他大喊:“别搁门口站着了,上车!把门关好!” “我们是要去哪里吗?”喻明舟虽然不明白你的行为,但还是十分配合地跳了上来,满脸紧张兮兮,“我们不等阿梅吗?她还没回来——” “要等她我们就完蛋了好吗。”你嘀咕一声。 好在车能开走,面前景虽然大雾弥漫可见度低,但你还是可以看到无数前人碾压出的车轮印,此时你也不管自己的c2驾照能不能开这哈尔的移动房车了,能从这里离开、永远逃到和游戏剧情无关的土地上才是最重要的—— 吗? 房车仪表盘上的时间从早上8点变成了11点,在你第五次看到一棵病树时,恐惧感又开始窜升,与前几次别无二致的弯曲弧度,被啃食到空心的躯,还有被无数车辆碾压过的、已经嵌到泥地里的12片树叶。 明明已经接近正午,恐怖游戏的天空依然蒙着一层厚重的霾,有微风吹过,吹得附近的白桦树沙沙作响,太静谧了。 突然,车前方传来一声巨响,有什么硬物碾在了你的左前侧轮子底下,硬生生让你和喻明舟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跌了一跤。 好在你的行车速度已经放慢了不少,整个笨重的房车才没有因此侧翻在地,你捂着额头,而坐在一旁的喻明舟已经有了行动。 他拉开副驾驶座前的抽屉,翻找出他的修理工具套装,先一步组织好语言:“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赶忙叫住他:“哎等会,这种场合不应该是待在车里最安全吗!?” 他打开车门,回过头对你做了一个大义凛然的决绝表情:“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说罢,他跳下了车,并死死关上副驾驶的门。 服了,AI常用的莫名升华语录又来了。 但这就是在游戏里,队内的NPC角总是被作为耗材消耗掉的原因,总要有人去探路去承受死亡的风险,当然大部分时候,这个人不会是玩家自己。 不过你现在坐在驾驶座上可一点也不敢大意,透过车窗,你能看到喻明舟绕行到左侧车轮,趴下开始检查轮下异物,你听到他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紧接着他以一种浑身扭曲抽搐的姿态站了起来。 他在车窗外如同失去骨头一般不停拧动着四肢,从手指开始,两个胳膊都被暴力拧成了麻花,纵使房车隔音不错,你也能听得到他的躯体被拧到极致时发出的劈啪作响的筋膜断裂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那双眼睛却又在随后被扯出,他的眼镜也被压扁挤变形,视神经却和他的眼镜纠缠在了一起,堪堪吊住了那副眼镜。 “快走……”他向你大喊,但接下来他的头部也被拧麻花一样拧了一圈,下巴同样被拧到了脑后,发出怪异的咬合声。 喻明舟犹如一个被无形大手随意揉搓的捏捏玩具,被揉捏成了各种反人类的形状,但他没有流下来任何血,仿佛是一些学生失败的3d动画作业,但他那副永恒的痛苦表情在你脑海中烙下深刻的印记——他痛吗?他真的在痛吗? 他只是游戏随机生成的npc吧?他不会感觉到痛的吧? 哪怕隔着屏幕,这样的场景也会让你吓得说不出话,更不要说现在仅仅隔着一扇车窗。 你僵直了身体,也早就在画面开始畸形时闭上了眼睛,视野左上角的一个数值正在一路疯窜,你动不了,双腿不听使唤,大脑也不听使唤,风声好大,树叶好响,好吵,好想逃离这里。 突然,你的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声。 一切都寂静了。 结束了吗? 不,不对,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你的大脑不停告诫着你别睁眼,千万别睁眼,这个时候你不会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但你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掀起眼皮。 “亲爱的考生,你上车之前没有绕车一周,这次考试算你成绩作废哦。”喻明舟的声音混合着下颌骨修复的咔哒声一点点恢复正常,语气却过分的恶心和甜腻。 视线中,拧成麻花的喻明舟趴在驾驶座旁的车窗上,两个血窟窿正死死盯着窗内。 咔哒一声,你身旁的驾驶座车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