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而已
不准偷跑吗这可不好说哦,小舒。
沈墨嘴角微微勾起,见朱惜还处于呆愣中,立马甩开刚刚二人一直紧握的手扬长而去。
“诶,墨墨。你这是要去哪?”手心细腻的触感被猛地抽离,朱惜见沈墨甩手离开不解地问道。
沈墨不急不慢地朝宴席场地走去,冷冷回道:“我还有事要回宴席一趟,瞧你刚刚急冲冲的模样,想必是家中有急事吧。你也差不多可以先行离开了。”
“也不是什么急事”,朱惜挠了挠头,刚刚她是想临阵退缩没有错。但前不久她才立下了守护秦沈二人的誓言,她怎么可能做那个言而无信的人?
自己已经违背过一次诺言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违背第二次。毕竟想这种大家族的宴席,虽说表面上光鲜亮丽,但背地里肮脏龌龊之事是少不了的,她不放心让沈墨一个人呆在这。
“那我也跟你去吧,来都来了,至少得填饱一下肚子吧。”
“噗”
朱惜蹩脚的理由,让沈墨忍俊不禁。这人几年不见,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啊,关心她而找的蹩脚借口跟幼时分毫不差。
沈墨依稀还记得,那是初秋的第四节课间,她被秦舒拉到厕最内侧隔间。因为两人这几日来的特殊待遇,秦舒正想寻个地同她商讨解决方案。还没等到秦舒出声,二人突然听见门外杂乱的脚步声。
沈墨觉得来者不善,右手死死扣着秦舒的手腕,摇头示意秦舒别动静观其变。
“转学生就该有转学生的样子。”果不其然,这些人听着脚步声就不是好相处的。人未到声先到,一进厕所就将里面的拖把桶踹翻。”特别是那个姓沈的,装什么冰山美人——”
沈墨感觉到秦舒的脉搏在掌心跳成暴怒的鼓点,她死死捂住秦舒的嘴,屏住呼吸意图将两人的存在感调到最小。
“听说她们还没分化?”另一个生突然压低声音,“要是分化成
秦舒听着这些人的越来越离谱的言语,气得马尾辫蹭得隔板吱呀作响。
当门外传来“要不我们往她们课桌抽屉丢死老鼠吧?我可太期待她们两个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了”的嗤笑时,秦舒再也忍受不了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自己和沈墨。她挣扎了几下意图甩开沈墨的手冲出门外,誓要跟外面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沈墨与秦舒相处那么多年,她是把秦舒当作自家妹妹看待的,她自然是不肯让秦舒以身试险的。由于隔间的空间本就狭小,经过二人这一些大弧度动作,不小心将立在一旁的拖把杆撞上门板。“咚”的一声声响,在本就不宽敞的厕所里回荡,不止隔间内的空气,隔间外的空气也瞬间凝固。
“谁在里面!”
沈墨至今还记得那个画面,三个画着浓妆的生踹开隔间门时,秦舒早已没了刚刚的气焰,被三人身上的烟味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为首的红发生指尖夹着电子烟,檀木味的雾气喷在沈墨脸上:“这不是我们的冰山美人吗?怎么也搞起了偷听人说话的勾当了?”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秦舒气得牙痒痒,火一上来也不怕自己寡不敌众了,撸起袖子就想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一说话,你姑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满嘴的粪臭味!”
“哈哈哈哈哈,好一张伶牙利嘴。今天不把你破嘴撕烂咯,我就不在这个学校混了!姐妹们给她点颜瞧瞧!”
红发生气得有些面目狰狞,摆头对其余两个生示意动手。
沈墨见大事不妙连忙开口:“且慢!”
“叮----视频已录制五分钟,是否暂停……”
当红发生伸手去拉扯秦舒的衣服时,一道不合时宜的机械声于走廊处响起。
众人显然是被这提示音吸引了注意,顺着声音来源瞧见一位个子不算高挑不知第二别是何的生抱着课本站在走廊逆光里,刘海被穿堂风吹得凌乱。
“继续。”生举起光脑,全息屏上正在录制的红圆点刺痛所有人的眼睛。
“要试试明天出现在校园头条吗?”生的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午饭菜单,“霸凌视频连带各位的学籍信息,已经设置好定时发送了哦。”
红发生拎着秦舒的双手抖了一下。
沈墨注意到生握光脑的指节泛着青白,袖口洇着可疑的污渍——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朱惜被锁在器材室时撞翻的化学试剂。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在隐私场所未经他人允许不得擅自拍摄吗?”红发生的另一跟班持着美工刀转向新闯入者。
生突然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我是三年B班的朱惜,比起东西,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人。你们说,这段视频、哦还有你们之前在器材室的所作所为,如果发出去的话,是我先被记学分呢?还是你们先被退学、踩缝纫机呢?”
“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下刚才的彩发言吗?《联邦公民行为规范条例》第三十二条,蓄意伤害未分化者...”
空气突然凝滞。沈墨看到霸凌者脖颈暴起的青筋,她们涂着晶亮甲油的手指蜷缩又张开。朱惜的终端正在循环播放录音,变声期的少嗓音裹着恶毒笑意,与此刻惨白的脸形成荒诞对比。
三个霸凌者像被按了暂停键,意识到情况对自己不利后,仓皇而逃:“呵,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秦舒没想到那些家伙也有吃瘪的时候,只觉得内心敞快,不禁嗤笑出声。
当厕所重归宁静时,沈墨准捕捉到朱惜攥着光脑的手在微微颤抖——原来她也在害怕。这个发现让沈墨心脏莫名揪紧,像是有人往胸腔里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为什么要帮我们?”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朱惜正在调试光脑的录像加密程序,闻言歪了歪头:“上周四。”她说,“你们在食堂帮我捡过学生卡。”
沈墨怔住了。记忆闪回那个飘着细雨的中午,秦舒举着沾了番茄酱的卡片追出三十米。朱惜当时缩在连帽衫里,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活像只被雨淋透的流浪猫。
“就因为这个?”秦舒瞪大眼睛,“那种事...”
“顺手而已。”
朱惜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沈墨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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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在宴会厅穹顶流转光华,沈墨倚着香槟塔,看朱惜躲在五米外的甜品台后。Omega修长手指轻抚过后颈的抑制剂贴,那里藏着某人畏罪潜逃的犯罪证物。
“躲了三年,倒是又当回缩头乌了。”沈墨晃着红酒杯,冰蓝裙摆扫过朱惜垂落的指尖。Alpha猛地缩手,油泡芙在银叉下碎成齑粉。
沈墨站在宴会厅二楼的露台,指尖轻轻敲击雕花铁艺栏杆。楼下水晶吊灯折的碎光落在她雪白的颈侧,将那脖颈上的抑制贴衬托得愈发暧昧。
她看着手机屏幕里秦舒刚发来的消息,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秦父带着秦舒离开时,那个小辣椒还在用发红的眼睛瞪她:“你要是敢让那个臭猪再度溜走,我就把你幼时尿子的照片发到校友群。”
“墨墨朱惜不知何时站在沈墨身后,似乎有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空气里飘来一缕薄荷的凛冽,让沈墨的呼吸瞬间乱了节奏。沈墨眼眸一暗,将红酒杯举到边,杯沿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紫。这是对家送来“贺礼”,掺了诱发剂的82年拉菲。
暗红体滑过咽喉时,沈墨听见体内枷锁断裂的声响。加料的红酒裹着雪松木在血里炸开,后颈腺体瞬间滚烫。她看着朱惜猛然收缩的瞳孔,在对方扑过来的瞬间松开了手指,空气中的薄荷信息素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
玻璃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栖息的夜莺。朱惜的手背被碎片划出血痕,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知道啊。”沈墨顺势跌进她怀里,后颈的抑制贴已然压制不住她的信息素,一股雪松木混着薄荷的冷香在空气中炸开。她感觉到Alpha瞬间僵硬的肌,指尖轻轻划过对方渗血的伤口,“但只有喝下这个,你才会从那个该死的壳里爬出来。”
顶级Omega的信息素,突然大量爆发,引得下层的宴会厅突然动起来。有探究这股高浓度顶级omega信息素从何而来的、有四处找寻抑制剂的、更有甚者像个公孔雀版释放大量信息素求偶的
各种五味杂陈的信息素从下层涌来,朱惜虽自身能勉强自己不受扰,但沈墨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见楼下此时乱成一团,无人上楼。朱惜便想将沈墨安置在疏导室,自己去前台找抑制剂。
沈墨迷糊中见朱惜又要离开自己,踉跄着撞进她怀里,滚烫吐息喷在其腺体:“这次...你又要逃去哪里?”
朱惜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雪松木的气息裹着薄荷的凉意将她层层缠绕。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去拿抑制……”
沈墨看着眼前面前的人又开始把自己缩进壳里,很不耐烦。
抑制剂、抑制剂、抑制剂……一天到晚心里全是抑制剂!抑制剂到底有什么好!?
沈墨仰头咬住Alpha纤细的脖颈,如愿听到压抑的闷哼:“三年前你标记我的时候,可没这么优柔寡断。”
下层高浓度的信息素终于敲响了警报,订婚宴也开始疏散各类人群。
朱惜怀中的Omega并未受外界环境的影响,依旧跌在朱惜怀中一改往日的清冷眼尾泛红,手指准地掀开她后颈抑制贴:“顶楼有一套房在我名下,套房密码...是你的生日...”
压抑三年的信息素轰然崩塌,肾上腺素急速飙升让她本能地扣住沈墨的脑袋。Omega发出得逞的轻笑,纠缠的舌尝到了久违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