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起源【修】
明知这种情况下“闹脾气”的后果,却仍执意如此,只因为——那就是她要的。
未窥见父母与“外人”的相处细节前,苏然虽与父母关系亲密,却从不是妈宝或爸宝。
即便在父母面前一直是乖小孩,也不意味着唯唯诺诺。相反,她是自信且很有主见的那种。
本该一直如此的。如果没有偶然发现,原来别人也和她一样,被他们抱着,也许被叫宝贝,如同孩子那样索要疼爱,而后换来亲吻。
更甚至,有孩子会和她一样叫“爸爸”……
那是她的爸爸嗳……心里真的,很微妙。
能怎么样呢?
总之,很亲近的相处已经做不到。可心底的渴望却如暗处生长的藤蔓,蔓延、缠绕,逐渐吞噬她的理智。
并不会轻易质疑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好。可有时难免会想,她是否该更听话、更顺从?
苏然不断想,这不是嫉妒或者什么软弱的心理需要,只是理思考的结果。爸爸妈妈各自有别的伴侣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不该是如此年轻的、和她一样的“孩子”。或者,也可以是孩子,但至少别用长辈的方式相处。
翻来覆去,终于说服自己。
于是,本就很乖的小孩,因为想得到父母全部的关注,而变得更乖。甚至乖得过了头。
长辈似乎天生很难抗拒可爱听话的小孩。很快,她就尝到正面反馈,于是面上的表现就更乖。而那些被深埋的、对于的好奇与排斥,却在心底拉扯到极点。以至于小小年纪就敢跟去小男友家,企图把他睡掉。
当然没成。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她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撅着屁股在这里挨。汗水和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台面上。融入、消失。
江蔺和苏执很快察觉到儿的变化。这是夫俩头一次在教育上产生分歧。
和丈夫闲聊时,江蔺言谈间明确表达了对苏然这种变化的不喜。
客观来讲,儿的变化并无不妥。除却在她和苏执面前表现出的主见略微减少,其他方面与从前并无二致。可主见这种东西,失去一分,就像河堤上裂开的一道缝。
江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作为,江蔺能在一众兄弟中坐稳家族生意的一把手,哪怕外嫁后仍未失去实权,其内心和手腕的强硬可见一斑。
但苏然不是这样长大。作为江蔺和苏执强强联合之下唯一的结晶,她从出生起就拥有最好的一切,包括爱。感层面的情绪自然也更丰富。
江蔺心底清楚儿本质的柔软,所以哪怕不喜欢,也只将想法留在心底,并不按自己的意愿纠正。她还是秉持孩子可以有孩子自己的天和际遇。
“孩子青春期还和我们亲近,这样不好吗?”苏执看着子脸上的影,轻声说道。他似乎很享受这一点,甚至继续道:“也许只是儿大了,懂得孝顺父母?”
很聪明睿智的一对夫,却从未想过本质的原因是什么。也许,终究是观念问题。那些事,在他们心中本也不算什么,从小给儿的教育亦是如此,因此并不觉得会因此生出什么事端。
倘若他们知道孩子心里的变化,一定心疼死了。却不见得会为她放弃自己的情感关系。
这个家里,孩子和父母都不是对方的附属品。他们该相互尊重,尽量适应对方,但前提是不委屈自己。
这一点,苏然再清楚不过。所以她从未提及或试图提及自己在这方面的任何感受,只是默默咀嚼、消化……直至遇到龚晏承。
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心底里,他和那些小男生也没有区别。
可随着相处,她渐渐生出一种自己曾经得到的太少的错觉。某一天,那错觉真被她自己当成了“事实”。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索求。
按江蔺从小教她的,这一定是段错误的关系,因为她已经变得不像自己。有时,她会想: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吧?爸爸呢?他会怎么想?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不和爸爸聊心事。甚至忘记从哪一天开始,她不再喊“爸爸”,只用单字称呼他。一点亲近感也没有,就像隔着一睹无形的墙。
苏执比儿更早察觉到这一切,但那时就已经晚了。父间从前的亲昵早无可挽回。只能感慨,好像昨天还是小姑娘的孩子忽然就大了,心中难免生出老父亲的悲伤。
于是很多事就更不收敛,毕竟儿也是大孩子了。
这一点上,江蔺做得更谨慎,至少始终在尽力遮掩和避免让孩子过早直面这一切。
但对于早知晓一切的苏然,这一点点的遮掩形同虚设。
更何况,正如苏执所感知的,她大了,有足够的手段去窥见更多自己好奇的细节。
那些细节就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持续地划开她的心。让她感到失落、受伤,直至病态。
那感觉真的很奇怪。厌恶,又渴望。恶心,又向往。
隐隐地,苏然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但理智是多么没用的东西,身体尚且不能控制,更何况心?
所有一切已经无解的情况下,急躁的、无处发泄的孩,就这样遇到了不愿发泄的男人。
最初,苏然只有模糊的感觉,并不明确自己在被什么吸引。
而后在某个绝对不该的时刻,她发现,他真的很像……
气味、行事风格、说话的方式。所有细节都在重叠。晕头转向之下,“爸爸”两个字就这样溜了出来。
那声称呼出口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苏然至今仍记得那一刻。沉默中男人粗重的喘息格外压抑。原本急促深重的抽忽然慢下来,几秒后,他的具重重往里一顶,开始揉着她的头发,隔着薄薄的橡胶套。
“爸爸”两个字还悬在空气中。
如同一句不该出现的咒语,将一扇她从不知道存在的门开启。
不该这样的,可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一股股体从被撑开的入口溅出来,心不受控地收缩、吸纳,饥饿而贪婪地咬住男人的器。
孩就这样迎来人生的第一次吹。在她第一次与龚晏承发生关系的当下,并喊出那一声之后。
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将原本短暂的感受拉得无限长。苏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发生。
心被一种巨大的羞耻感淹没,而后是一种模糊的充盈感填满胸腔,随着每一次心跳,被送往四肢百骸。
恍惚中,所有她曾感到缺失的、令她不满足的东西,好似都在一瞬间回到她的身体。
这是事情的起源,很多轨迹自那以后就渐渐变了。
作为儿,渴望父亲一定是不对的。
可好在他不是。苏然想。很像,但毕竟不是。
所以她才可以放任自己去想象。不是想象成另一个人,而是他真的是……
心照不宣的一些事,其实彼此都有感知。
也在不断放任。
倘若苏然是一个孤,一切会容易很多。
可惜,她有真正的父亲。生物学上的、养育她的,亦是情感上的,并且事实上也给予她许多爱的,父亲。
这一点让龚晏承心里变得很难。
可无论如何,孩的贪心的确正一点点转移到他身上。而且贪婪的程度呈指数增长。
如果她的贪心是因变量,苏然并不知晓作为起源的自变量是什么。
她只知道,此刻自己连扮演一个得体成熟的人都做不到。
真就退化成小孩,心理层面的需求变得疯狂而可怖,希望占据他的全部,身体、心和思想,所有可能的一切。
无论身处何种场景,是否合适,只要在他面前,就总是要闹脾气,总是要撒娇,从小规训而来的教养全都没了。
全凭心意和直觉说话、做事、反应。
每一句不喜欢和讨厌,也许有一瞬是真的,因为太爽、爽到受不了。
龚晏承带来的生理刺激已经太过分,再叠加心理层面的冲击,形成的快感和战栗就是极致的。苏然甚至要用恐怖来形容。
可大部分时候,那些拒绝的话都是它们的反面,喜欢,或者爱,想要或者凶一点。
这一点点的坏习惯,早被男人摸透。
龚晏承很愿意按她希望的去做。
可比起这些,他更希望孩子真心实意地、实事求是地表达自己对他的需要。
为此,管教势在必行。而很巧的,孩正撅着屁股,小腿轻轻晃动着,等他教。